大姨,去世了

2020年4月11日,深圳的天空阴雨绵绵,下了夜班的我顶着细雨就跑回宿舍,倒头就是闷睡。

直到20:00睡梦中的我被白班下班的室友惊醒,拿起手机才看到有条未阅读微信,我妹妹发给我的。

”大姨去世了“

寥寥五个字,让我有些懵,一时未反应过来……大姨?是我妈妈的姐姐吧!怎么可能?

看到妹妹未回复我的信息,马上给家里的父亲打电话过去了解事因。

大姨是在树上砍树枝的时候摔到在地,未能抢救过来,当天下午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
可能只有在亲人离开的时候,我们才会从心底感叹一声,生命的脆弱,消逝的是如此的突然。

过年的时候,大年三十的年夜饭,我们一家还是在大姨家吃饭的,大姨、大姨夫、欢妹妹(吴强表弟带着女友初一回家) 三人在家里忙里忙外,收拾出一大桌菜。

我在院里烤火看着他们温馨的一家人,大姨时不时骂着大姨夫,做事拖拖拉拉,刚说完,转头又开始说我妹妹在家不听话,考试成绩差。最后轮到我,问我怎么还不带女朋友回家,我只能苦笑着说缘分还未到。

肺炎疫情期间,公司延期复工通知到个人,在家实在无聊的我们一家,全副武装的又到了大姨家,这次是烧烤,一烤就烤了两天的串串。

傍晚,母亲、吴强表弟和女友、吴强幺姨一起打麻将,父亲在沙发上斜躺着眯眼睡觉。

我和妹妹、外婆、大姨在院里烤火聊天,期间大姨说起一些往事,我也才能通过这些只言片语的信息了解大姨。

大姨,刘小蓉,在家排行老大,有个妹妹就是我妈妈,下面还有个弟弟也就是我舅舅,从小家里的条件不是太好。本来读书最好的大姨,因为学费交不起,只能回家务农,把读书的机会给了弟弟妹妹,大姨说,如果当时一直可以读书,也许她也是个大学生了,生活也就不会这么苦了。

也许未能上大学是大姨这辈子未能达成的心愿之一,再也没有机会到大学里去看一看。

一直在家务农的大姨,有着农家村妇特有的特点,大大咧咧的行事作风,又有些斤斤计较的心态,有种争强好胜的性格,凡事都想要最好。

刀子嘴豆腐心应该是她外在最好的描述了,虽然有时逮住谁都能说上几句,但事后待人却是真诚。

当时我们在院里围着烤火的柴火还是大姨砍的,一个人一树一刀的砍,一个人一背一篓的抗回家。大姨夫在城里上班,欢妹妹在外读大学,吴强表弟在成都经商,家里的劳动力就剩下她一个人,望着堆了三间房的柴木,我笑问到:”砍那么多柴干嘛?“大姨说:”趁现在还能动,多准备着,等以后老了,背不动了,就不用砍柴了。“

其实大姨家的情况并不是太乐观,大姨夫一年不见的头上,白发多了一半也就能看的出来,小女儿在外读大学,吴强表弟刚贷款在成都买了房,交往中的女朋友也准备着要结婚了,作为家长的压力的是很大的,虽然嘴上说着,不管不顾,但是那个父母又真的放心的下孩子,趁还能动的时候为孩子多减轻些负担。

大姨苦了一辈子,眼看幸福就在眼前了,却是以这样突然的方式离我们,还未能喝上孩子们的喜酒。

闭眼的时候,小女在外读书,大儿在外经商,都未能见到最后一面,在此我居然用文字无法描述形容出我的悲愤,

我眼前浮现的是回城那天,清晨离开大姨家的时候,大姨还在院前弯里的大路旁旧房子那,腰间捆着一圈麻绳,就这样把自己固定在树枝下,一刀一刀的挥向树枝丫。

The End